该说是苏佐的运气好吗?还是传令的侍者跑得够快呢。亚蒙在最后的关头进入了角斗场,并掷出了手中的长柄单刃斧,救下了苏佐的小命。
旋转的斧刃斩断了小雷德里的一条手臂,也重新擦燃了苏佐心中反抗的欲望。
可以赢!只要能切实地造成伤害,就可以杀了它!
他的喉咙已经疼痛得说不出话,肺部也像是在被火燎一样一阵阵抽痛。但他还是强忍着,朝亚蒙的方向跑去。
它的攻击不会因伤痛而停止,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苏佐不惜将后背露给它也要玩命狂奔。他在赌,赌这只刚入场的灰兽人会帮他!至少他刚刚救了自己一命,应该不会就这么看着自己死去!
可,令他绝望的是,那只灰兽人就站在场地的边缘没用动。
如果他不前来援护的话,以自己的速度一定跑不过它的!
苏佐眦目欲裂,紧咬的牙关几乎要崩出血来。他再次加速。两条腿就像断了关节的木偶一样玩命向前摆动。来不及后悔,没时间怨恨,他所有的心思都聚在了逃命上,仿佛逃到亚蒙的面前就是最终的胜利。
然而非人的低嚎声在耳中放大,连带着后脊都能感受到一缕缕的细风。眼见一抹黑影,死亡已迫近脊梁!
为什么?他明明已经如此挣扎!为什么!他不想死!不想!不想......就这样...
苏佐再也撑不住了。他脚下一软,整个人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一连翻滚了几圈才停下。双刀脱手,就落在眼前。他想要伸手去够,可是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他只能看着地面上,一团阴影将他笼罩,随后...随后...远离?
小雷德里没有搭理倒在地上的苏佐,而是径直狂奔向站定的亚蒙。
十数米的距离眨眼即逝,只留下一条连不成线的血痕。
亚蒙面对袭来的小雷德里,不为所动,只耸动肩膀,慢慢架开双臂。
下一瞬,两者相交。亚蒙闪电出手,擒住小雷德里的手臂,转身,背顶,借力将它掀翻,随后踩住它的肩膀,拧腰转腕,狂力扭动,便将它仅剩的左手也拆了下来。
除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骨头脆响之外,整个过程干脆利落的就像是在撕鸡腿。
而更令人寒颤的是,即便身躯已经残破至此,小雷德里依然不停止攻击。它竭力挺起腰肢和上身,向亚蒙探出半截臂膀和脖颈,想要用牙撕咬他。
于是亚蒙抬腿照着它的脸孔便是一脚,两脚,三脚......直到它的脸彻底脱出人类的辨识范畴,变成一团模糊的血肉。最后再是一击侧踢,将它踢出十米开外。
亚蒙不紧不慢地走到苏佐身前,捡起了他的刀,又来到小雷德里面前。
它正依仗着断臂一点一点向前蠕动爬行,并尝试着站起来。
于是手起刀落,头颅翻滚,这一场角斗就算是打完了。
亚蒙举起手中染血的刀,向观众们示意。而观众们的呼声则来得稍迟一些。他们许是在半途就有些摸不清状况了。但看角斗要搞清楚什么?什么也不要。就看着拳拳到肉,刀剑交击,血肉横飞就够了。以此为条例,这正是一场令人极为满意的角斗。
‘啪啪啪啪’
贵宾室内,爵德率先为亚蒙的表现鼓起掌,而其余几人也立刻跟上。
“技巧不错。看得出来他经过了精心的调教。”
“是啊,老弟。虽然我之前就觉得这只灰兽人很厉害,但没想到这么出色。”
“可圈可点。”
几人中除了卢科尔脸色平淡、不发一言外,都献上了自己的赞美之词。
“谬赞了。我只是运气好,正巧捡了漏而已。如果不是布兰德大哥的手下磨光了它的气势,我也没法赢得这么轻松。”
雷恩压着笑意,有些愧不敢当的意味。
“确实如此。本能解放后不死者的耐力一直很成问题。它们又没有脑子,不知道规避,很容易就会造成损耗。虽然修补起来并不麻烦,但是作战时有这个时间,完全可以量产出更多的傀儡。但这个问题随着傀儡理智的保留,应该会自行解决。而且现在看来,傀儡的躯体强度还有待改善。居然这么轻易就被拆碎,是我没有预料到的。”
卢科尔振振有词,雷恩则自觉地陪上笑脸。
“额...嗯,没错。”
“药剂有什么问题是你自己的事情。不管怎么说,雷恩老弟这算是赢了吧?我们的赌注就都归他了?”
布兰德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但以他的性格,不可能迎合卢科尔这种人。他能忍住不凑上去挑刺,应该纯粹是实力不允许。
相反,他对自己看得上眼的人倒是很好。尽管今天才刚刚认识,但他已经帮雷恩说了不少话。这一点,雷恩不会忘记。
可如果事情能像他说得那么简单就好了。
“当然不...”
“可以啊。既然最后是黑荆棘的人站在场上,那就算是他赢了吧。”
许久不曾发话的卡莫丁泽突然打断了卢科尔,让他脱口而出的话语憋回了肚子里。
“爵德和血色弯刀家的小子都认输了,没有发话的权力。我这次也只是顺道过来,没带什么人手。既然卢科尔的药剂也已经展示过了,那我也就...”
“等等。卡因,虽然我不反对你将我的药送出去,但是也不能就这么轻易让他拿到手。”
卢科尔盯着雷恩不放。
雷恩也不知道他一只年过半百的吸血鬼老是针对自己这个菜鸟巫师干什么。
“你想说什么?”
“你不觉得今天的角斗太少了吗?虽然试验品的表现差强人意,但如果只打这么一场,观众们也不会买账吧?”
“嗯......”
“是这样没错。卡因先生,你还有两个名额。不如随便挑几个下去应付一下。这本来就是一次表演赛,就这么结束未免不够尽兴。”
“好吧。既然连爵德都这么说,那就再补一场吧。”卡莫丁泽若有所思,随即看向雷恩。“如果你不愿意,当然也可以拒绝。”
“这......”
“这样吧?现在就算作是雷恩老弟赢了。接下来的表演赛不论谁输谁赢,这些赌注都归他,怎么样?”
“可以。”
“我没有意见。”
卡莫丁泽与爵德仿佛是商量好的一样,回答得干脆。
而卢科尔似乎有不同的意见,但他看大局已定,也就不满地憋了回去。
“哼,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