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落入山后,黄昏渐起,两人走在大街上,藏在无尽的人群之中。
“你怎么知道是七十三?”
路上,赌局的真相一直困扰着庞丁,庞丁忍不住问乔尔纳。
乔尔纳心中也响起一个声音。
‘我也很好奇。’克鲁鲁也问道。
乔尔纳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说出他的想法。
“七十三,其实并不是真相。”乔尔纳说道,内心之中的克鲁鲁安静了,旁边的庞丁也在盯着自己。
“实际上,轮到你了,你说什么,她就会让点数变成多少。”
“他们是四人团体,狗兽人王先生,那个哥布林,女精灵和荷官兔女郎都是一伙儿的。”
“我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其实他们一直在传递情报,那个王先生的哼歌旋律像是某个地方的小调,但其实不是这样,他的每段音调都是密码,只是多加了修饰。哥布林商人手指点着桌子也是打着密码。”
“按你这么说应该四个人都有对话才对,女精灵和荷官呢?那个漂亮的女精灵可是一动不动一直坐在那里啊!”庞丁说道。
“她说的所有点数换算成二进制,再进行计算就可以得到一些暗号。”乔尔纳用手指点了点脑袋道。“他们应该用的是三种不同的密码,荷官只是帮他们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他们拖延时间干什么?”
“不知道,但我总觉得很危险。”乔尔说道,庞丁听闻只能耸耸肩。
忽然乔尔纳心中的克鲁鲁发出了声音。
‘乔尔纳,你还是动用神权了吧?’
乔尔纳没有回应,但他确实如克鲁鲁说的那样,动用了‘恩的选择’这一神权。
他看到了七个不同的画面,说的都是不同的点数,但却是同样的结果,由庞丁拿下了那一局的胜利。
这太过诡异,‘恩的选择’只是将不同的必然发生的事件让乔尔纳做一个选择。因为恩对他的恩赐并不多,他目前也没有提升自己神权的方法。‘恩的选择’对他而言就是简单的看见做出不同选择发生的事情,这些事情是合理的,是在同一时间节点做出不同选择的事情,并不是类似于平行宇宙那样的东西。
而无论庞丁说怎样的点数,庞丁都会赢下那一局。
这让乔尔纳不得不进行反向的思考,从无论庞丁说什么都会赢这一点出发,进行推理。
这确实很诡异,但还有更诡异的。
当乔尔纳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内心忽然泛起一阵危机感。
该如何形容?就像失足落入水中的游泳健将被水草缠住手脚一样,他知道如何脱离,知道如何拯救自己的生命,却充满束缚。
乔尔纳才不顾一切的走出赌场。
路上的人渐渐稀少,太阳落山时候的黄昏缓慢而短暂,这两个词汇并不冲突。就像红色到蓝色之间的紫占比是长的,但总体的色彩条是短的一样。
两人往住处走着,路上摆摊的人渐渐回去,这样才能在夜里回到家中。夜晚对这些向往和平的人而言并不安全。
回去的街道上有个花店,它的二楼便是这家店主人的住处。所以她们收拾的不会那么着急。夜晚即将到来,她们也开始收拾,街道上最后的香气也被收纳,消失了。
‘当当~’
旁边一个咖啡店的玻璃窗忽然有人敲击,发出声音。
乔尔纳和庞丁转头看,是喀秋莎坐在里面,她不知道庞丁和乔尔纳去了哪里,博加多在休息。只好坐在这里等着。
两人走进店里,乔尔纳内心的克鲁鲁奸笑道。‘她情绪很好,但却装作很差。’
“你们两个去了哪里?”喀秋莎皱着眉,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翘着二郎腿。
“我们去了...”乔尔纳打算如实报告,庞丁却悄悄戳了一下乔尔纳。
“我们逛了逛,买来了这个。嘿嘿。”庞丁笑着,从怀里掏出两根奥瓦尼树根。“喀秋莎小姐,我知道你想要这个~”
喀秋莎眼睛亮了一下,接着看向别处。
“...下不为例。”
说完她将两根奥瓦尼收了起来,放进自己上衣内侧口袋。接着看向乔尔纳。
“回去去博加多屋里去,有事儿。”
接着她起身,留下几个银币,三人往旅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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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呲!”
博加多还将抓刀往里拧了一拧,不规则的刀刃将血肉搅得模糊破烂。
巨大的血柱从牛族兽人蒙多的太阳穴喷涌而出,蒙多也软塌塌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博加多警惕的拔出抓刀,刀刃之上还有肉沫和血液滴落。刚刚的一系列动作耗费体力很大,而且自己还被这个强壮的蒙多狠狠的踹了一脚胸口,这让自己呼吸更加困难了。
蒙多很强壮也很危险,但更危险的是博加多现在的处境。
这里致幻因子和神经毒素就飘在空中,飘在浑浊的黄色烟雾之中。
博加多必须抑制自己的呼吸才行,但刚刚的动作让自己呼吸急促了,博加多越来越冷了。
传说在雪地里冻死的人被发现时大多是赤裸着身体的,因为冰冷破坏了他们的神经,让他们把冷误以为是热,于是乎脱掉了自己的衣服。
现在博加多已经冷的有点打哆嗦。
不仅如此,他现在非常想尿尿,空气中飘散的烟雾让他有失重感,让大脑产生幻觉,感觉这里的气压很高,导致自己感到膀胱被挤压,忍不住想要尿尿。
失重感会让博加多很难找得清楚方向,让博加多容易判断失误。
但这不致命,致命的是最低俗的憋尿感。
博加多等不下去了!
忽然一阵异响,就在博加多右耳边。
但博加多却冲向了左边,忽然一阵破风声想起,博加多熟练的向后一蹬。左手的抓刀也接着一划!
“啊!”
只听一声哀嚎,空中竟然窜出一道血箭!
‘第三人’身型显露,他和伊玛一样,是变色龙兽人,他正隐藏在黄色的烟雾之中。
博加多刚刚是故意卖破绽,他猜到这个‘第三人’会发出声音,也猜到‘第三人’会认为自己觉得是陷阱,攻击另一个方向。
博加多选择将计就计,确实攻击另一个方向,但却注意周围,他再相信自己的感官,在错乱的空间中,只有肌肉记忆才能相信。
博加多放松肌肉,在察觉到被攻击的一瞬间展开反击!
‘第三人’叫着,想要再次藏匿于黄雾之中,他攻击一次非常困难,他如果戴上防毒面具就不能出现在博加多周围,防毒面具可不像他一样能改变自身的颜色,他必须得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时机,摘下防毒面具主动进攻。
博加多冷笑一声,‘第三人’的决策错了,他应该和自己拼命,因为刚刚博加多的动作又太大,自己又忍不住呼吸了几口气。
现在虚弱了不少,如果他主动发动攻击,还有可能性能击杀博加多。
但他将后背展露给博加多。
博加多闭上双眼,他不敢相信自己的感官,仅仅依靠肌肉记忆,左手一掷,抓刀飞向‘第三人’,结结实实的扎进了‘第三人’的后脑勺之中。
博加多微微睁开眼,发现‘第三人’倒在地上,强行憋着气,赶紧过去补了一刀,然后拖着昏迷的伊玛离开了垃圾场。